在你手下撑不过三秒的哥布林,也有一个伟大的梦
我是一只哥布林。
在幽森静谧的格林之森中,过着暗无天日的残酷生活。
我每天都会被闯入森林的冒险家们所斩杀,到了第二日,又会在密林深处再次苏醒。
如此循环罔替,周而复始,我已经数不清自己重复了生死多少次。
但我并未因此变得麻木,不像我的很多族人,他们在日复一日的轮回中,早已腐朽堕落。
不,也许用堕落并不准确,他们只是放弃了抵抗,顺从自己的宿命罢了。
这就是我们的宿命,是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诅咒。
我最喜欢做的事情,是独自一人跑去西海岸,躲在不易察觉的角落里,抬头仰视云海上的天空之城。
那如同亘古而存的巨大城池,像是一座雄伟的神迹,耸立于缥缈浩瀚的天空之海。
成群结队的冒险家们,身披战甲,手持利刃,从高大的城门中来往穿梭。
他们有的怀揣满腔热血的进去,有的则遍体鳞伤的回归。
而更多人,则将生命之火永远地熄灭在了天空之城中。
即便如此,却冒险者依然前赴后继。起初我想不通,为什么明知前方充满了危险,那些冒险家还要义无反顾的踏入天空之城?
他们难道不怕死吗?
之后我才知道,原来在阿拉德大陆上,荣耀乃至和平,有时比生命更加重要。
也是从那时起,我便立志成为一名冒险家,追随勇士的脚步,去迎战强大的敌人,守卫阿拉德大陆的和平。
我知道,终将有一日,我的族人们,会把我的名字篆刻在历史的丰碑上。而我将成为传说,在阿拉德大陆上被广为传颂。
人们将会永远记住我的名字:
哥布林·杰特。
然而终于有一天,冒险家们冲破了格兰之森的防线,他们拥有着前所未见的强大能力,他们的剑术可以斩碎世上的一切邪恶,他们的魔法更能烧灼苍生万物。
弱小的哥布林军团,在这些堪比神将的冒险家面前不堪一击,脆弱的如同一张纤纤薄纸。
我自然也不例外。
守卫在格兰之森的入口处,还不等我有所反应,一柄凭空出现的利剑刺穿了我的胸膛。
那滚滚如熔的剑气烧灼着我的五脏六腑,令我的全身燃起熊熊烈火。
杀死我的冒险家从我身上跨过,他没有低头,视线没在我这个弱小的哥布林身上停留。
我痛苦的倒地挣扎,火焰在我的身上流连奔走,不断刺痛我仅剩的一丝感官。
我闻到了肌肤烧焦的声音,也听到了斩碎肉块的痛响。
而我的族人们,终是不敌强大的冒险家,在我的身后哀嚎着,纷纷倒在血泊之中。
失去意识的那一刻,我感到解脱。
因为我无比清楚,当第二天的黎明降临,我将再次从森林中苏醒。
拥有一具不曾受伤的完好躯体,背着粗糙的木棒,重新回到格兰之森的入口处,等待新一轮冒险家的进攻。
但这一次,我大错特错。
第二天准时醒来的我,并不在格兰之森中,而是复活在连绵起伏的西海岸。
四周安静,一片死寂。
这里不是格兰之森!那个可悲又可叹的宿命轮回没有再发生!我不再是那个注定被人宰割的守门哥布林!我的生命终于可以由自己掌控了!
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眼前只有汹涌奔腾的海浪,耳边呼呼咧咧的风声,又或者是我无法抑制的狂笑。
手里握着一把未名的利剑,昏黄的阳光洒在锋利的剑刃上,泛起一层莹莹的光泽。
也许是神的旨意吧,我想。
他终于再也看不下去哥布林的堕落,也无法对阿拉德大陆上频繁的战乱置若罔闻。
难道我成为了天选之子?遵循着神明的旨意,将族人们带离幽暗潮湿的格林之森,前往更加富饶的土地繁衍生息?
这个念头仅仅在我脑海中一闪即逝,因为我眼前所见的一切,把这弥留在心中的全部美好给击碎。
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触目所及的每一处,都堪称人间炼狱。
我不知在我死去的时间里,阿拉德大陆上究竟发生了什么。
曾经人们摩肩接踵的西海岸,如今竟是空无一人,通往德洛斯帝国的大路上也躺满了冰冷的尸体。
马尸,碎剑,残肢,断臂。
这些无比触目惊心的场景,一幕接一幕的呈现在我眼前。
我拖着虚弱不堪的瘦小身躯,走在空旷的街道上,一股股沉重的压抑,从四面八方向我不断袭来。
终于,在弥漫不散的硝烟中,我看到了一群冒险家的身影。
他们显然刚刚经历了一场残酷的战斗,浑身浴血,互相搀扶着,失去了昔日夺目的勇士光辉,更像是落魄的醉汉,亦步亦趋地缓缓行进。
我凝望着他们每个人沮丧的脸庞,并未躲避。
而他们也已经发现了面前这个瘦小的矮个子,是一只丑陋的哥布林。
但下一刻,却令我倍感震惊。
这支受伤的冒险家团队,只是与我擦肩而过,并未作任何停留。
难道,是因为我的弱小,根本不值得他们大动干戈吗?
我自嘲地笑了笑,摇头叹息一声后,继续往前走。
经过一片繁茂雨林,我的眼前豁然开朗。
从天际线倾泻而下的光华,像是天空之城绽放的璀璨烟火,不禁让我停下脚步,呆呆的抬头凝视。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丝不寻常。
因为我此刻站立的位置,叫做赫顿玛尔,若是以往,我也许能听到悠扬的歌声,身着彩裙的女魔法师,会手持魔杖在中央广场上载歌载舞。
大街小巷内随处可见的魔法装置,也会向外释放出柔和的光芒,像是在欢迎天南地北的阿拉德游人。
但眼下,除了荒凉贫瘠的土壤,我找不到任何曾经繁荣鼎盛过的痕迹。
虽然德洛斯帝国的铁蹄,早已踏碎了贝尔玛尔公国的江山,但战后的赫顿玛尔,却保持着最原始的城市景观。热闹非凡的中央广场,喧哗络绎的月光酒馆,这些曾盛极一时的历史场所都消逝不在,只剩下眼前的残檐断壁。
看着着眼前狰狞败落的景象,我遍体生寒。
随着向前不断挺进,我终于看到了一名老者。他身上衣衫褴褛,脸上沾染了风尘与厚厚的凝血,依靠着一块碎石,双眼之中的神采浑浊黯淡。
我尝试着靠近,老者也并未流露出丝毫的怯惧。
离得近了我才看清,原来他早已失明,无非是在等死罢了。
我弯下身子,尽量平静地问:“老人家,你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听到声音,缓缓挣扎着想要起身,我赶忙扶住他的臂膀,示意他不要乱动。
也许是太过虚弱的缘故,老者只扭动了两下,便再次颓然靠在石块上。
他睁大了空洞的双眼,仿佛在寻找我的视线,嘶哑着嗓音说:“魔物,都是魔物,他们,他们来了…”
我忍不住追问:“魔物?”
“对…”老者抬起颤抖的手臂,指向耸立在天空中的雄伟城池,“冒险家们打开了连接魔界的通道,释放出了本不属于阿拉德大陆的魔物。无数的冒险家与勇士因此丧生,就连德洛斯帝国的千军万马,也无法阻挡那些魔物的残暴嗜血。”
说到这,他顿了一顿,好像鼓起了最后一丝力气,用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肩膀:
“年轻人,你快走吧,去往大陆的西北处,那里是人类最后的希望了。”
我听完之后,心中猛地一颤,脱口而出问:“您是说虚祖吗?”
“没错…”老人渐渐合上了双眼,呼出的气息弱如游丝:“在那里,幸存下来的人类团结一致,组成了最后的防线…”
而后,他颓然的低下了头颅,就此与世长眠。
我放下尚存温热的老者,紧握起手中的长剑,环视一圈后,向着西北迈起脚步。
我不知道我的决定是否正确,只是当我感受着身边的荒凉与死气,眼前自然而然浮现出当年所见的情景。
摩肩擦踵的冒险家们,川流不息的天界大门,他们脸上洋溢着胜利的喜悦,带着满身伤痛折返而归。
想必每个赶赴战场的英雄,出发前都清楚即将面对何种危险,但他们不畏艰难,仍旧义无反顾的向前冲锋。
我想,如果非要为这种决定找一个理由的话,就只有这样他们从没说出口的那一句话了:
为了阿拉德大陆的和平。
更是为了我赖以生存的伟大家园。
天空下起了雨,渐渐熄灭了连绵不绝的战火。
硝烟随风驱散,露出布满阴霾的灰暗天空。
此后的时间里,我磨练着自己的意志,穿过曾被视为绝命窟的禁忌之地,找到隐居的世外高人,向他们学习深奥的剑术,又和旅途上遇到的冒险家们比试,以此不断精进自己的实力。
精神上的苦楚,肉体上的磨难,我一一承受。那支满身疮痍的冒险小队,那位不知名的盲人老大爷,经常在我梦里出现。他们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看着我,跟随在我身后一起前行。能力越大责任越大?先让我的能力强大到能背起这份责任吧!
不知过了多久,当我站在高耸入云的山巅,俯视下方的城池,雄鹰嘶鸣着在我身旁振翅高飞。
我终于发现,自己已经来到了虚祖。
这里是人类的最后一道防线,甚至有传言称,来自魔界的魔法师已经预言:
“在发生异变的200年以后,阿拉德大陆将会迎来期待已久的和平。
而在这200年之内,将会出现一位卓绝的冒险家。
他将带领着伙伴,手握利剑,驱逐所有胆敢侵入阿拉德大陆的魔物。
他的名字将被无数爱好和平的人们铭记,将永远载入阿拉德大陆的史册。
他只是其貌不扬的哥布林,曾经守卫在格兰之森的入口处,面对强大的冒险家,曾经不堪一击。
但自此以后,他势必会踏上一条前无古人的光辉大道。
创造出属于自己的伟大传奇。
他叫哥布林·杰特。”
这是属于我的故事,如果你想跟随我的脚步,亲眼见证这段传奇的诞生。
那就请翻开《最后一个使徒》。
我,哥布林·杰特。
会一直守卫在格兰之森的入口处。
迎接你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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