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影院 |《橘子红了》里有黄磊周迅最好的年华，却是一出令人唏嘘的女性悲剧

大家好，周末的记忆影院又和大家见面了！

最近《向往的生活》讨论度很高，里面文能作诗，武能下厨的黄磊黄老师堪称是女生们的最佳理想型。虽然中年发福，但是年轻时的黄老师可是文艺青年的代名词，帅气度不输现在的流量小生↓↓↓

所以，今天小懂要带大家重温的是黄老师年轻时拍摄的作品《橘子红了》。

这部戏拍摄于2001年，距今已有十六个年头。

《橘子红了》是部女人戏，女主是周迅。而彼时的1999年，黄磊与周迅刚刚合作完《人间四月天》，男才女貌的两人是当时最受欢迎的CP。再次合作《橘子红了》，可谓水到渠成。

《人物·2014年5月号》的封面故事曾经这样描述这对“金童玉女”↓↓↓

1999 年 12 月 31 日，《人间四月天》拍完，黄磊和周迅去台湾一个偏远的小镇宣传，那时人也没什么名气，戏也还没火。夜里回程台北的路上，俩人包一辆小面包车，车开啊开，周迅困得不得了，突然车里的广播响起。黄磊记得很清楚，广播说的是，你们知不知道跨越千禧年的时候你跟谁在一起，你将和他一生纠缠不清。

“这时开始倒计时，我才意识到跨年了，八、七、六、五⋯⋯我就看着她，她就冲着我笑，她说咱俩纠缠不清，我说不会吧，咱俩，二、一，我们俩手拉着手，跨了一个千年。我说新年快乐，她说磊哥新年快乐。”

从台湾回来，两个人没有往来，10 个月后，他们双双接到了《橘子红了》的剧本。黄磊忽然发现原来纠缠不清是在《橘子红了》里面，而那个半年的纠缠不清像一辈子那么长。

——说回剧情——

清朝末年，江南小镇。大妈（容家大太太）由于不能生育，被大伯冷落在乡下的橘园，但她一直坚信，橘子红了的时候，大伯就会回来。

而大伯却在城里娶了曾经是交际花的二姨太嫣红。从小被大妈带大的容家侄女宛晴气不过大妈的隐忍，没想到大妈却说：“我不怪他，谁叫我生不下孩子呢。”受到新式教育的宛晴不服气道：“不会生孩子又不是过错！”可大妈却说：“对女人来说就是过错。”

也正是这样的思想，酿成了此后的悲剧。

李福家的佃租拖欠许久，大妈前去收租，李福的妹妹秀禾为了帮危在旦夕的母亲争取救命钱，在大妈面前跪下求情。大妈却惊讶地发现秀禾与年轻时的自己长得十分相像。

没过多久，秀禾的母亲就去世了，戴孝的秀禾提着嫂子生小孩攒下的红蛋带感谢大太太曾经的帮助，却因不吉利而被佣人拦在门外。看到此景，六爷过去帮秀禾解了围。

有担当的秀禾着实让大太太好感倍增，心中萌生一个念头。

她要花钱将秀禾买进容家，让她代替自己，去重新赢得老爷的爱。

而要实现这个心愿，则必须要容家除老爷以外唯一的男人——六爷，也就是容耀辉，来帮城里的大哥把秀禾娶进门。

面对大太太对爱情的最后指望，耀辉最终没能狠下心打破，答应配合。

此时的秀禾同样也在为自己的命运担忧，她跪在母亲的灵牌前，抱着母亲留给她最后的遗物——风筝，祈求母亲的保佑。母亲曾说过，让她在出嫁之前将风筝放上天。

“如果我会快乐，您的在天之灵就化成风，帮我把它吹起来。”风筝是否能飞上天代表着母亲对于秀禾婚姻的预言。

秀禾在巷子中放起了风筝，风筝却怎么都上不了天↓↓↓

目睹了一切的耀辉打算帮助秀禾↓↓↓

耀辉帮秀禾把风筝放了起来，耀辉感叹道：“风筝越飞越高，盯着它不放，你就会觉得它就是你自己了。”这恰恰暗合了秀禾在风筝上所寄托的感情。

于是，秀禾把风筝给放了，耀辉十分诧异，秀禾却说：“那个风筝就是我，我现在马上就要变成另外一个人了，所以就没有必要再留着它。”

直到真正的大喜之日，耀辉才发现，自己帮大哥娶进门的三姨太，正是秀禾。望着愣住的耀辉，秀禾流下两行清泪。

掀起的盖头，是悲剧的序幕。

深夜，耀辉给未婚妻娴雅写信，向她诉说着自己深深的自责。

为了培训秀禾，大妈再次要求耀辉扮成大伯，来帮助秀禾熟悉男人。

在帮耀辉宽衣的过程中，两位年轻人目光交错，似乎都意识到了彼此之间已经萌芽的微妙情愫...慌乱之中，耀辉推开了秀禾的手。

一场大雨打折了秀禾从母亲坟前移植回来的素心兰，这花实际上寄托着她对母亲的思念，得知此事的耀辉，努力让素心兰获得了新生，两个人的心因此而更加接近。

淘气的宛晴偷偷用耀辉最后一张相纸拍下了秀禾和耀辉在一起的照片，打闹之中，宛晴翻到了耀辉和他未婚妻的合影，得知耀辉已经有女友的秀禾转身离开。

城里的老爷收到这张合影，端详过后，将其烧成灰烬。他也因此决定回到乡下，去见一见未曾蒙面的三姨太。

在耀辉的拜托下，大太太终于同意让耀辉教秀禾读书。耀辉渐渐发现了秀禾的聪慧以及丰富、细腻的心灵，这使他更加痛苦地意识到：自己的代娶行为扼杀了怎样的一个优秀女孩。

而秀禾听着宛晴读的爱情故事，陷入深思，女主人公对命运的抵抗激发了秀禾对未来生活的向往，这种向往化为一种更加具体的感情：对耀辉的爱。

然而，秀禾的一切幻想都在见到耀辉的未婚妻娴雅时，破灭了。

随之而来的是老爷，以及老爷将带给秀禾的不可预知的命运。

老爷带秀禾去老友叶家做客，再次出现的耀辉让秀禾内心泛起波澜。叶家上下劝酒，耀辉想替秀禾喝下，秀禾再也无法让自己保持平静，从未喝过酒的她，第一次醉了。

秀禾的喝醉让老爷十分扫兴，命令耀辉送她回家。

回家的路上，两个都喝醉了的年轻人第一次忘记了礼教和规则，他们痛痛快快地玩了一天，同时坦露出彼此爱慕的心声。

他们就这样在陶伯的岛上睡着了。

在得知两人深更半夜才冒雨回家后，老爷对耀辉和秀禾的关系产生了怀疑。他用计使秀禾和耀辉单独会面，同时给两个人造成可以获得自由的错觉，而他却藏在另一个房间里窃听。

耀辉：“秀禾，你要相信，我和你一样痛苦。”

秀禾：“干嘛跟我说这些...”

耀辉：“你还不明白吗，无法爱你，更不能爱你...”

秀禾：“你胡说些什么呢...”

耀辉：“所以，我请你，把我忘了吧...”

秀禾：“六爷，你误会了，我从来没有指望六爷你会来爱我。对你...我也没有任何别的感觉，从掀起盖头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了，你是我丈夫的兄弟，除了这个，就没有别的了。所以我会像你说的那样，收捡起我自己的心情，好好伺候他的。如果有一天我真的给老爷生了一个儿子，太太满意，老爷也满意，我才对得起我的命，对得起把我娶进容家的六爷。”

这让老爷既伤心又感动，伤心的是弟弟对秀禾仍未死心，感动的是秀禾早已认命，对耀辉的劝说不为所动，选择忠心于自己。

第二天，大伯决定和秀禾再举行一次正式的婚礼，以此来宣告自己对秀禾的主导权。婚宴上，耀辉喝得烂醉，头一次勇敢地反抗哥哥。两个不服输的男人相互较劲，到橘园展开了一场爬山比赛。

但老爷终究是老了，爬山过程中他摔断了腿。在耀辉的背上，大伯袒露了心声：他是第一次这么深地爱一个人，他希望自己的六弟不要破坏这对他来说也许是最后的一次爱情。

耀辉终于选择了妥协。

老爷在回城前夕，看到了秀禾制作的香包，以为是她给自己的信物，便要了过来。而另一边，耀辉也收到了一个一模一样的香包。这是秀禾对耀辉带给她的有关爱情的快乐的谢意，她终生都将感谢耀辉赐予了她和所有其它那些女孩一样如同初恋般的感情。这让耀辉再次为自己对秀禾的辜负感到愧疚。

二姨太在发现老爷对秀禾的宠爱之后，设计把秀禾接进城，想要通过让秀禾出糗来让老爷淡忘对秀禾的爱。没想到老爷不但没嫌弃秀禾，反而对其愈加疼爱。

在城里接受了更多新思想的秀禾，渐渐对自己有了更心动的把握，她不甘心再把自己的感情与命运全部交给别人。她常常望着百货商店的婚纱发呆，幻想着自己穿上婚纱的样子。

而此时，老爷在耀辉的抽屉里发现了一模一样的香包，耀辉谎称是自己偷拿的，老爷逼迫他给秀禾道歉。

耀辉为自己的谎言感到愧疚，约秀禾出来解释，两个年轻人再也控制不住这火山般被压抑了太长时间的激情，他们紧紧拥吻在一起...

老爷发现了耀辉和秀禾的恋情，震怒之下生了场大病，这场大病也揭开了一个撼动整个家族的秘密——不能生育的人，是老爷。他冲动地跪在地上向耀辉提出了一个交易，泪流满面地请求耀辉同秀禾为自己秘密地生一个孩子，这样，他不育的事实就会永远不被外人察觉。耀辉拒绝了他，他宣称自己同秀禾要的是爱情，而不是偷情。

戏剧性的是，秀禾却在此时被查出已经怀有身孕。并不知晓内幕的秀禾因此而感觉自己背叛了爱情，决定屈从于命运，她与耀辉抱头痛哭，相拥诀别。

这里还有一个小插曲——

《橘子红了》最后一场戏，俩人诀别，戏里周迅怀着黄磊的孩子，他们那天来得很早，面对面坐着，还没拍，周迅就哭，黄磊也掉眼泪。那场戏拍完黄磊觉得很累，心脏不舒服，他跟周迅说自己去影棚门口抽根烟，周迅跟出来，也抽烟。就在那个门边上，黄磊说，“她站在我旁边，忽然我觉得像过完一辈子，两个人站那儿像过完了一辈子。”

直到收到宛晴的来信，秀禾才终于知道，原来她怀的是耀辉的孩子。

那一年，橘子红了，耀辉与娴雅举行婚礼，而秀禾却因难产大出血而死。不知道漫天飞舞的纸钱，有没有一枚捎带着秀禾的灵魂。

青橘用整个酸涩的青春熬至熟彻泛红，然后陷于泥土，零落成尘。

有人说，李少红把《橘子红了》拍得比鬼片更诡异。

的确，整部剧都是按照电影的拍摄手法进行拍摄，带有浓重的李少红式美学风格：烟雨江南，色调阴沉昏暗，配乐全部是哀怨的女声低吟，变速镜头和光影运用让唯美背后尽是空灵和幽暗。

剧情节奏进展得缓慢而克制——压抑是克制的，甚至连反抗都是克制的。

片头曲《苦了两人》循环着周迅克制而喑哑的嗓音，如泣如诉的始终是那四句歌词：“一种深深无望，无言的话语，多少过往，苦了两人。”尽是悲凉。

悲剧发生的一个必备条件便是不可调和的冲突，而清末民初的时代，本身便具有天然的冲突性和悲剧色彩——封建枷锁是否能够真正囚禁住年轻人的理想国？

《橘子红了》作为李少红“女性三部曲”的最后一部，无疑再次展示了导演的女性视角和惯用的悲剧模式：生存悲剧、生育悲剧，以及爱情悲剧。

▲生存悲剧

贫穷是酿造秀禾悲剧的第一个推手。

秀禾是宗族文化的从属者，从一开始就失去了为自己选择命运的机会。为了生存，为了帮李家保住田地租用权，她像商品一样被哥哥嫂子卖给容家，而到了容家，她又再次成为大太太的附庸。就像她在放飞风筝时说的那样，嫁进容家之后，她就再也不是原来的那个自己了。她是能够帮助大太太重获幸福的唯一指望。

从始至终，秀禾都被剥夺了为自己而活的权利。

▲生育悲剧

在那个年代，女性是没有主权的，仅仅被当做传宗接代的生育工具。

老爷说：“女人呐，美在其次，首要的是育子。”

而不能生育，对女人来说，则是罪大恶极。

所以，大太太从不怨恨老爷对她的冷漠，她愿意用全部的青春去为老爷赎罪，甚至愿意亲自为老爷再选择另外的“生育工具”。这一切，都源于她作为长房所背负着的，对容家光宗耀祖不可推卸的生育责任。

二太太也不择手段的想要为容家传承子嗣。但与大太太的使命感不同，子嗣于她而言，仅仅是巩固自己家庭地位的工具。

秀禾同样想怀上容家的孩子，但她不为使命，不为爱情，仅仅只是为了从此摆脱容家对她的束缚。

当容家无后的真相揭开后，全剧迎来了最大的讽刺。

▲爱情悲剧

大太太的爱情悲剧来自于封建纲常的三从四德，二太太的爱情悲剧来自于她将爱情的绝对物质化，秀禾的爱情悲剧则来自于她既想对命运负隅抵抗，却又忍不住选择妥协，逆来顺受。

当然，秀禾的爱情悲剧与耀辉的怯懦也有很大关系。尽管耀辉是新时代青年的代表，但封建的礼法、伦常却又在他心中根深蒂固。所以，千万不要和空谈爱情和梦想的理想主义者谈恋爱。

剧中的学生运动领导者古沛帆对容耀辉的总结十分中肯：他其实是封建势力的帮凶。

春去春又回来，花落花又开，冥冥之中谁安排。

原来应不应该，接受这份爱，结果是悲哀。

“橘子红了，他就会回来了”——女人的另一个名字，叫“等待”。

好啦，以上就是本期的记忆影院！不得不说，2000年左右真的是经典国产剧的盛产年代，当年的剧不仅有思想有内核，还有很高的艺术价值和欣赏价值。真心希望现在的制作方能多多学习！

最后，让我们再来回顾一下《橘子红了》的片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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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娱乐圈闲逛指南，来看小懂平时都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