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南方人战斗力低：元末明初的江淮步兵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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编者按

熟悉明朝历史的朋友都知道，明朝创造了中国历史上的一个壮举。那就是完成了从南到北的对中国的统一。而明的创建者朱元璋是江淮人氏，明朝勋贵集团也大多来自江淮一带。而他们初期所依靠的也是来自江淮一带的强力步兵。甚至有这样的说法，“淮北劲旅，虽燕赵之精骑不及也”。似乎两淮士兵在元末明初从默默无闻突然一跃成为天下知名的劲旅。事情真的是这么回事吗？

其实，历史上，淮河虽然不如长江黄河那样名声显赫，但是从水系地图可以看出，自古以来，淮河流域便是一个沟通南北的战略要地。凡是混战时期或者南北对峙时期，北方和南方统治者皆以淮河流域为争夺目标。而在大一统时期，淮河平原既是向北方边境输送物资与兵源的通道，也是保障建都北方的全国性政权对江南地区的控制。该地作为兵家必争之地，自然也是重点兵源地。

淮河水系（来源网络）

比如东晋时期，谢玄作南兖州刺史时，就把南兖州的军事治理机关从京口（今江苏镇江市）移到广陵（今江苏扬州市），募集流民，组建新军。新军以分布在江淮一带的徐、青、兖三州流民为主体。其中包括彭城（今江苏徐州市）的刘牢之等人。谢玄任命刘牢之为参军，率领精锐作为前锋。那些属于半武装集团的流民，本身就有一定作战能力，经过整训与重新武装后，战斗力十分强悍。他们就是后世著名的北府军。而北府军的战斗力已经在淝水之战中体现得淋漓尽致了。

图片来自《画说历代甲胄》

而到了隋朝末年，一代枭雄王世充的起家部队就是江淮精锐。他们是瓦岗军以及李唐王朝的强劲对手。同样起兵于江淮的杜伏威，曾经率领江淮军消灭隋将陈棱部6000精兵，还创造数千江淮兵击败李子通数万人的纪录，并最终占据淮南和江南地区。而武德八年，突厥进犯太原，李靖为行军总管，统江淮兵一万，与张瑾屯大谷。当时诸军不利，靖众独全。这除了李靖本身的杰出才能，和江淮兵善战也分不开的。

安史之乱潘镇割据示意图

中唐以后，随着藩镇割据，一些河北军阀南下，使得两淮地区出现像淮西淮南那样的强力藩镇。比如李希烈部，以及蔡洲的忠武节度使，以及淮南节度使等。唐代藩镇战争时，唐宪宗时期有名的一仗——“雪夜袭蔡州”，就是通过平定淮西的蔡洲，震慑各地节度使，使得各地藩镇臣服于唐王朝。到了五代十国时期的杨吴政权，其创建者也是晚唐淮南节度使杨行密。他以江淮起家，成为五代十国时期南方实力最强的政权。而长时期的战备气氛，使得江淮地区有着浓厚的尚武从军风气。

李愬袭蔡州之战图

真正让淮兵成为王朝主力军队则是到了南宋时期。当时淮河成了宋金东部边界。这使得南宋主力军队大量部署江北与淮南。比如楚州武锋军兵力编额为一万一千人。除了武锋军外，还有淮安州左军和右军有一万一千人。在扬州还有强勇军，神劲军等。开禧年间，两淮东宣抚使丘崈“亲往扬州部分诸将，悉三衙、江上军民之兵，合十六万一千四百三十一人。”

金军全面进攻南宋之战

又比如宋理宗嘉熙年间，淮河地区的军队仍规模巨大，“淮西、淮东各不下数万”。到了宋度宗时，“姑以两淮言之，官兵不下十七、八万。” 除了部署大量正规军，南宋朝廷在淮南还设立大量民兵土丁。按李鸣复的说法；“盖以屋庐田业，以系其志，有妻子骨肉，以坚其心，其势不尽力不止也。” 即因为个人利益和国家利益联系在一起，所以他们的战斗意志最强烈更高。（就像唐代淮西军阀经常对士兵说，一旦失败，你们的家产和老婆孩子都不属于你们了）

完颜亮攻宋之战

总之，在南宋时期，淮军的战斗力得到了朝廷的认可，视为天下强兵。比如吴泳的《江淮兵策问》中提到：“而今一方有变，自应不给，所恃以称雄于天下者独江东、淮西两军尔。”南宋文学家、著名的儒将陈韡在面对闽赣一带声势浩大的农民起义时，认为“求淮西兵五千人，可图万全”。

开禧北伐（图片来自网络）

又比如南宋开禧北伐之后，南宋朝廷就以江淮地区的当地人为主，组建新军。比如勇将毕再遇“选新刺敢死军为前锋”，屡立战功，“淮南运司招辑边民”，“号雄淮军”。南宋军阀李全发动叛乱后，也是被淮南制勇军士兵所杀。

蒙哥攻宋之战（图片来自网络）

而在南宋灭亡前夕，即使在临安被攻占，谢太后下旨投降后，淮南地区仍有不少士兵和军官拒绝投降。比如李庭芝、姜才部，在山穷水尽之际仍战斗到最后一刻。在崖山抵抗到最后的张世杰的军队中，主力也是淮军。当然，淮兵强悍的战斗力不是没有代价的。他们和北宋时代的西军一样，因为特殊的地理位置导致当地的战区化。这也严重影响了淮河流域经济发展。

泉州市舶司使蒲寿庚

不少曾经繁华的名城变成军事堡垒。比如曾经闻名天下的大都市扬州，在历次战火中就不复的当年繁华。同时，南宋淮军的历史终结于泉州之变。在泉州之变中，泉州市舶司使蒲寿庚，为了向蒙古人投降，除了杀害在泉州的南宋宗室（南外宗室三千余人，悉为其蒲寿庚害）外，还屠杀了留在泉州城内的淮军。

虽然南宋淮军最终没有挡住元军的铁蹄，但是如开头所说，在元末淮军再次雄起，汇入推翻元朝统治的洪流，创下了“淮北劲旅，虽燕赵之精骑不及也”的赫赫威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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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资料

武   强  “唐淮西节度使相关问题考论”《史学月刊》

王曾瑜  “宋朝军制初探”

张金铣  “庐州与杨吴政权”《合肥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

宋代兵力部署考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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